據說“好賭”和“好色”是外國人區分中國男人的兩大標簽。而且我們自己人也會隱約察覺,這“好賭”與“好色”在中國男人身上的外顯程度,近幾年與其身家十分掛鉤。有錢的男人或正在變得有錢的男人,總時不時遮不住這兩條本性,釀成了禍端后,卻有總是羞于承認。《浮城謎事》挑出了兩大標簽中的“好色”,深挖了進去。
雖然《浮城謎事》為了票房競爭,設置了一出離奇的車禍命案來吸引觀眾,并在預告片中剪入了激情戲和暴力戲等少兒不宜的商業元素博眼球,但是很明顯,影片想要講的和想要讓觀眾去關注和思考的,并不是這起事故的直接兇手,而是引發整個連鎖事件的“責任人”,以及他們為什么會在面對責任的時候軟弱了。可以說,這部影片窮盡全片之力,都是在為一場戲蓄力,就是秦昊、郝蕾和齊溪三個人在齊溪家里相遇的那一幕。在兩個小孩子成為兩個母親的“工具”的那一刻,全片的張力和刺痛感達到了峰值。
是的,就好像片中小姑娘的身亡,是由三個人的“沖動行為”湊巧趕在一起才發生的。這三個人的行為缺少任何一環,該小姑娘都不至于死。于是,這三個人都不符合傳統的“兇手”概念。當一個人的責任變成數個人的責任,當一個人有了為自己罪行開脫的理由。他/她便開始羞于承認已成的事實。《浮城謎事》盡述了三位兇案責任人的個人狀態。那個男的富二代的社會屬性點到即止。兩位女角,卻都有充分的不幸遭遇,才致使了一時的沖動行為。這種不幸使得我們這些與那位死去的女孩兒沒有直接情感關聯的人,竟然對兩位暴行實施者產生了一絲同情。
順著兩位女角的沖動源頭追溯而上,觀眾便能找到秦昊飾演的這個男人。沒錯,他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男人。而這一切正是由于他沒控制好自己的“好色”本能而引發的蝴蝶效應。從傳統電影語言規范來看,秦昊飾演的這個男人非常功能化。他看上去沒什么情感,即便是片子里有很多文藝化的鏡頭,他的內心情感也非常冰封,與觀眾之間始終有層隔膜在。這層隔膜就是他最后的遮羞布。就像中國當下絕大多數男人一樣,他的“好色”本能,在他事業有成后開始難以抑制。他羞于讓自己的“好色”本能大白于天下,更羞于讓那些因為自己的“好色”行為而引發的惡果大白于天下。于是他對一切與自己“好色”有關的女人,都有著相當稱職的責任感。
這因為羞于面對自己的“好色”本能而引發的蝴蝶效應,令當今觀眾頗為無語。當城市都變成了“浮”的,當事件都變成了“謎”的,對于責任的追究就都變得失去了根基。別人的道德滑落是因為他/她的環境變了,你的道德尚未滑落,也很有可能是你羞于承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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