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者》是香港導演的一次大膽試水,如何拿捏好大陸專有的紅色題材電影對于香港電影人來說是個不大不小的難題,據說麥莊二導在攝制此片之前就對此題材進行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前有《風聲》,再前還有《暗算》,這對于麥莊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有幾個成功的范本可以參考,壞事是這兩部成功的影視作品已經先入為主了,所以能不能對上大陸觀眾的口味,能不能重編好劇本,能不能處理好敏感線和創作閾度的平衡,對于麥莊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挑戰,在反復考察和學習之后,麥莊選擇了大陸同類題材中濃厚的“人情味”元素作為《聽風者》的一個主打,但是最后的結果是,這種導向讓《聽風者》整部片子陷入了一種綿軟無力的境地。
麥家的小說《暗算》是個寶,這已經是第三次對這個小說進行影視改編了,05年電視劇《暗算》獲得大片喝彩,而09年的《風聲》也在口碑和票房上雙豐收,《聽風者》再次炒舊飯能不能再次成功?目前所呈現的是《聽風者》票房已然破億,但是如果沒有所謂的“國產電影保護月”,這部片子在票房上不可能那么成功,看得出來《聽風者》制作用心,但是最終所呈現的效果卻沒有那么好,讓人較為失望,雖然贏得了票房,但是卻輸了故事。
首先來說,在故事的改動上《聽風者》是失敗的,過度挖掘人物情感毀了這個原本可以很精彩的故事,和當年柳云龍的作品《東風雨》一樣,《聽風者》太拖泥帶水,拘泥于人物情感的斡旋,走所謂的文藝路線,淡化時代背景,硬生生的去強調人的個體命運,然后一方面又用大量華麗的布景和攝影來配合故事基調的緩重,但當這兩者并在一起的時候,卻顯得綿軟無力,中氣不足,雖然得周公子和梁朝偉來撐住臺面,但是還是大顯疲軟之態。一個精彩的諜戰故事最終被改編成了一個曖昧的“蝶”戰故事,一部諜戰片沒有了百轉千回難以揣摩的懸念,沒有了驚險刺激的視覺沖擊,它便失去它一大半的“諜戰”功能了。周公子演的再好,梁朝偉再有魅力,都不可能蓋住整個電影的硬傷:故事主軸的失敗,梁朝偉的角色功能僅僅在前半部分得以舒展,后半部分基本淪為周特務的淚缸,兩人似有似無的情感牽動故事發展,到后面諜戰的元素淪為次要元素,情緒雖然到位,但是太多了,有主次不分之嫌,而涉及諜戰方面的敘事也拍的相當湊活,一切都感覺順理成章,平鋪直敘,讓觀眾沒有任何期待可言。
基于題材的敏感度和香港導演對大陸歷史的了解不足,麥莊在處理故事的時候會有很多顧忌,這些顧忌一定程度上會限制片子的質量,最終我們看到的是一部小心翼翼的片子,上怕躍出界限死無葬身之地,下怕失去電影的個性標簽丟香港電影人的臉,一上一下把這部片子給框住了,不夠緊湊的情節,散而綿軟的故事,主打的情感醞釀即使到了最后也不能讓人真正感動,之前一切的鋪墊都功虧一簣,先前麥莊在盡力避免“主旋律”,但是最后還是不幸“主旋律”了,或者應該是說是“文藝主旋律”,不言自明的妥協和獻媚讓人失望。相對而言,電視劇《暗算》簡陋,而且又紅又專,但是他故事講的生動精彩,非常耐看,電影《風聲》快刀斬亂麻,刀刀到心口,而《聽風者》基本上算是雞肋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結尾部分的平行剪輯無非是想在電影結束前發一把力,煽一把火,但是我只看到了一次蹩腳的模仿,綿軟無力,平白無味。說實話梁朝偉在這部片子里的表演真的不咋地,或者說他是我見過演的最爛的瞎子之一,周迅雖然出彩,但是也挽救不了整部片子了。既然是雞肋,自然有其棄之可惜之理,攝影、布景、音樂都很精良,整體制作也較上水準,這些也是不可忽略的,但最終還是廣大觀眾們啃下這塊華華麗麗的雞肋,市場大,選擇卻不多,自然饑不擇食…
總之,在此類題材上,香港電影工作者還是需要摸索一條更能發揮自己長處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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